2018年12月2日 星期日

TAS上HP的經典文章 透明度 vs. 真實感(之一)

音樂與音響刊登TAS專文翻譯稿/袁大倫譯

透明感之外——尋找另一個參考標準

把Sea Cliff的房子恢復它1866年時的樣子是爲了想建立另一個聆聽環境,希望可以用它來試聽一些大空間使用的喇叭;我本來的3號音響室—飯廳沒辦法符合這需求,所以勢必要動房子了。
我原來的音響室(有維多利亞時代的外觀)被前任屋主分成兩半,一半是客廳,一半是臥房,中間有一道水泥做的薄板墻,我用客廳來試聽傳統大小的喇叭,臥房則有時拿來試聽小喇叭,如Hegeman model ones
一樓的飯廳(譯者按:想必客廳和臥房不是一樓,可能是二樓)本來沒打算用,一直到1973年有一位William Z.Johnson—Magnepan Tympani唯一的代理認為這兩個視聽室都不適合Tympani Is,於是飯廳就成了3號音響室,這是我唯一可以用來試聽雙極性喇叭的場地。爲了使它的音響特性好一點,我加了厚重的水泥牆,木頭地板(上面蓋著紅色的粗毛厚地毯),以及許多棱角;這在音響上來看會造成許多反射和吸收,也就是說它是一個相當“大”(不是看起來,而是聽起來)的房間。
原來它的缺點不少,不過火災使我有機會加強一樓的地板和墻(我在1971年剛搬進這兒時,地板非常軟,回授很大),同時趁機換了電力配線系統;那原來的電線非常古老,竟然還是用棉線絕緣的,看來這房子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可能發生一場更嚴重的火災。
把客廳和臥室之間的薄板墻拆掉後,我重建了我的音響室。我急著這麼做是因為我想改建後試聽的第一對喇叭將是David A Wilson的Wamm,那是一對擺設和一般喇叭相當不同的巨獸。我向一位住在科羅拉多州的Wamm用家借,要求他和他的喇叭分開6個月,當時附近有這個喇叭系統的人不到一打,而Wilson Audio又借不出喇叭。
後來Wamm沒借成,我們仍決定把這個房間弄成第二套參考系統,原因先不說明;但剛開始我們更本無法明瞭這房間的特性;後來得到Frank Doris的幫助,我們才真正的評論機器,同時慢慢地發揮這房子的特性。

贊曰:講了半天房子沒什麼重點,只能算是引子罷了,下面開始導入正題,可以看出HP是個“聽”識廣博的人。

High End兩大主流

最近我到處遊歷而且聆聽了一些別人的系統,開始慢慢把世界上High End音響歸納成兩個派別。其中一派最具代表性的Infinity,這個派別主要是在追求正確的定位,音像和音場,逼真的(巨大的)音壓和接近現場的動態對比,特別在於中強音到極強音這一段音量內,寬廣的頻率響應自然是這個派別的必修要件。
這個領域內的一些重要成員包括Duntech,Apogee,Magnepan,甚至Wilson的Wamm。通常這個派別的設計者放棄了音色的一致性和呈現整體音樂微小變化的能力,使得這個派別的產品在中強音以下音量的動態對比比較差(在某個音量下動態和對比都沒了),同時這個派別的產品也可能因為巨大的體積,複雜的結構和昂貴的價格而使得用家負債。
聆聽西海岸一些年輕設計者的產品,特別是聚集在矽谷的那一群(矽谷有最佳的理論基礎,比紐約——東海岸好太多了)——諸如Rick Fryer,錄音師J Tamblyn Henderson,Demian Martin,Keith O Johnson等等,讓我看到在High End設計潮流中有另外一股力量,我以前可能會把他們誤認為追求“透明度”,而現在我認為那是超乎透明度的另一種追求,這個派別最佳代表則是靜電喇叭。
在這個領域里我們可以發現他們致力於追求透明度,各頻率大小聲變化的一致性,小音量下的動態對比和音色上的細微變化以及音色的純度;這種系統對小編制的器樂曲和人聲表現特別優秀。
而這種設計理念生產的喇叭通常沒辦法提供類似整個管弦樂團齊奏的音壓,更不用說要回放電子樂或熱門音樂那種經過擴大機製造的音樂了。不過這種理念的擁護者認為除了不能回放馬勒式的爆棚音樂外,其他什麽都可以。至於最低頻和最高頻的損失也毫不在意,不是大部份的音樂都在中音裏嗎?那樣就够了;還有那靜電喇叭狹窄的擴散角度(使得聆聽者被緊緊的限制在一個“點”上才能得到定位和音場)也只是個小處罰罷了,同時也可以樂觀的解釋音樂廳裡音像本來就不怎麼樣
這個領域最大的好處是他們在這些重重的限制裏有一種驚人的“活生感”,以及在一般音壓下有非常誘人的甜潤度和微小的變化,就像真的那樣引人入勝。
所以這種追求——我以前把它歸到“透明度”——可能是另一種更重要,更崇高的目標;從有限的頻寬和動態範圍裡去尋找真實感,連犧牲音場方面的表現也在所不惜

HP的省思

在我們繼續講下去之前,我想提醒看官們不要把這兩個派別分得太清楚,前面的例子是把另一派完全消去的講法,事實上可能是以有限的條件(金錢,大小,房間,,,,,,,)來追求整體上最佳的音樂性;“大聲派”是在追求更正確的相位關係,以求得小音量下的對比,也就是追求各頻段大小聲變化的動態,音色等等一致性;而“真實派”則在追求更好的頻寬和動態範圍,以便成就他們驚人的“真實感”
根據這個理念,我想試試看可以弄出什麽成果來當做第二個參考系統,這將是我近十年來追求大空間感,大動態,大聲音後的另一個方向
老實說剛開始我想我會找到一種以音樂性來說超乎一切的系統;那對我來說是另一種接近“絕對聲音”(The absolute sound)的辦法,而且這條路還有相當多潛力未開發,所以我應該報告一下我在這方面看到的現象
太遲了?的確,你可能會問我爲什麽不早點追求這個?其實我有。如果你再看看我以前的文章,你會發現我以前愛過(甜美的音質),也受傷過(爲了那受限制的頻寬),也不用說遇過一些穩定度不夠的器材,只因為那些設計者憑他們想像中的透明度來創造器材
幸而以透明度為理念設計的器材也在逐漸伸展他們的頻寬和動態,使得“透明度”越來越合理了


Quad的透明感

要解釋這個情況最好的例子是Quad喇叭“透明度幫”的試金石,看看追求透明度的人是否忠貞不二。最早的Quad喇叭根本不能大聲聽;開啟的音樂之窗也只有中音域的一個小縫而已
當我最後有機會評Quad時,早已不是她的全盛期了。我發現她真的像一扇窗,在中頻處裂了一個小縫;當音樂在窗外遊行時,我們只能由這個小縫去窺視整個音樂的進行;也就是說Quad在這麼一個小範圍內,她有了,不!她“抓”到了真實樂章的自由和鮮純。非常逼真嗎?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是的。Quad喇叭有一些即使當時音響界最叱咤風雲的產品如EV的Patrician,JBL的Paragon和Hartsfield也沒有的特質。也許Quad並不逼真,也許她只是發出了一些我們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而我們在震驚之餘誤認為Quad更“真實”。想想看以前的音樂家在唱片剛出來時竟不能分辨真實音樂還是留聲機聲音(據說是如此),我想這是他們沒有常聽留聲機的緣故;說不定我們對Quad發出的聲音也有同樣的缺失
我經常使用“透明度”這這個詞來提示出靜電喇叭這個派別的產品所展現的音質,我知道這種提示是非常困難的。透明度就好像是把玻璃擦乾淨,窗外景象使我們覺得愉快,可是怎麼擦也比不上把窗戶打開或把玻璃拿掉。我知道這個比喻不太精密,但你必須把透明度當成追求“真實感”的敲門磚,也唯有先擦乾淨玻璃,最後才有可能把玻璃拿掉
Peter Walker改良了Quad,使Quad的音樂之窗至少增加了兩個八度,頻寬的改善更多,音量也比較不受限制了,音場也不錯,但由於Quad的高音擴散角度很小,聆聽著稍微移動一下位置,音場就會變化,這點則沒什麼改進
給當今“透明度幫”加一臂之力的不是KLH-9——Arthur Janszen的全音域靜電喇叭,而是QuadESL-63。原來的QuadESL(57)對於喜好修改的人沒什麼吸引力,而QuadESL-63則比較有吸引力。QuadESL-63爲了英國市場的價位問題在某些細節上不太注重,AHC和REG在前幾期(23,26,45,47)有專文討論,而最近Quad有專為美國市場生產的ESL-63,比原來的要好很多,REG在52期有討論,我也聽了一段時間

M-L配SL-6000超低音

直到一號音響室有了Martin Logan-CLS我才開始認真的調整,這對喇叭擁有透明度的頻帶相當寬,這可以幫助我集中意志找尋我心目中第二個參考系統的音質。問題出在他的聲音有點亮,大概是6~8 KHz左右,8 KHz以上就滾降了,而低頻的表現也不像Quad的中低頻那樣令人信服
正在這個時候我發現Celestion SL-6000的超低音很適合搭配Martin Logan,比最近試的低音系統都好;現在要找一對能和靈巧的靜電喇叭銜接的好的系統實在不容易
Mirage M-1可說是令人驚訝地出色,在新的一號房裡,我對20~40 Hz的表現不太滿意,即使用上低音極佳的喇叭都不行,包括M-1。我知道M-1的低頻可以震動櫃子,但在新房間裡就是不行。後來Floyd E.Tool拿了一些儀器來并花了一整天時間測試,我從這次測試中知道如何處理角落,以及各種擺設呈現的正面或負面的變化,同時可以讓我進一步瞭解器材的表現。(這些喇叭和房間的互動關係在以後的幾期會慢慢說明)
Mirage M-1即使不是最好的,也算是近幾年來最好的喇叭之一,他好在他的諧波結構完整,音響和音場正確,還有足夠的頻寬;不過他不算非常透明,尤其在小音量下更是如此;其他的大喇叭,如Infinity,雖然在小音量下動態不是很好,在這方面也要比Mirage M-1好上一截。M-1可以說是第三種派別——現實的產品——雖然有種種限制但每一部份都表現得還不錯
接著是Infinity IRS-Beta。我們找到了一個位置對於雙極性喇叭(這是Dr.Toole的功勞)和箱型喇叭都適合;於是調Infinity IRS-Beta就相當容易了,比起別人調IRS-Beta容易的多(這次我運氣不錯)
把Beta調的各頻段動態和音色一致是個相當困難而又沒有必要的工作,因為他本來就是用兩種完全不同的設計并起來的——紙盆低音(有伺服控制的那種)和高科技的中高音平面式單體。大部份的困難在那于四個鈕,每一個鈕負責一個頻段。把他們都轉到最小可以得到非常一致而且平順的音質,從低頻中段到高頻這一段都不錯;但難處就在低頻下半那個部份
整體來說我覺得Beta比以前Infinity Reference Standard系統要進步許多,音質更純淨,失真更低,以及在某些方面看來更能表現音場;我希望Beta可以經由我的想像,成為我剛才定義的“第二個參考系統”;結果經過了一些努力,Beta不行

Peter, Paul & Mary

當Beta的評論付印後,我遇到一件小但是發人深省的事,這使我非常困惑。當我去西海岸時,我聽到了一對由Crosby Audio Works改裝的Quad ESL-63,放的是我喜歡的Peter, Paul & Mary(Warner Brothers)我深受感動,那聲音保有了原始的甜美和純,500Miles那首歌特別令人心動。在這對喇叭上Mary有一種甜美的呼吸聲,同時散發出誘人的光芒。我回家急急忙忙的聽Beta,沒有這種聲音(唱片是Dr. Doris幫我找到的,已經有點彎,不過我找了好一點的軌來聽),一聽就覺得Mary的聲音有點利,而且沒有辦法可以消除這個缺點
老實說現在我發現(也有別人這麼說)Beta的中高音尖利,中音鈕加大後更是如此(即使把高頻鈕加上去也是一樣)。不過在聽Beta時我沒有用很多人聲,或者說我沒有用對人聲;大型的合唱或歌劇總是要榨乾擴大機似的(更別說唱頭能不能正確的拾取訊號了);如果女高音的音量要毫不費力的從音響中放出來,可能要1000瓦的擴大機才辦得到,有一些尖利在這些大能量的音樂中不算什麽稀奇,但Mary的歌聲就不同了,她可沒有這麼大的能量

贊曰:提過了幾對喇叭後,可看出HPBeta仍相當心儀,為他盡力辯護(說自己用的人聲不對),但仍不得不承認Beta無法處理小音量,是為一憾

因為REG在評美國版Quad,我也弄了一對來聽聽,Beta搬出Quad搬進,你知道我聽的第一張唱片是什麽?Mary的尖銳聲不見了!這張唱片變得非常神奇(雖然我早就知道這張唱片不錯,但這次它更有魅力了)。當我繼續聽下去時,我從Super Disc上又發現了許多細節和微小的音色變化,而這些是我以前沒有注意到甚至沒有聽到過的!我想你也許會覺得聽喇叭就像剝洋蔥一樣,一層一層的,但用了Quad後(就好像10年前用Beveridge一樣)你會發現這洋蔥有更多層可以剝開,這種特質實在令人著迷,好像音樂會越來越豐富似的
不過爲了公平起見,我也應該告訴你我損失了什麽,尖銳之聲自然不見了,精細的音場和結實的音像也沒了,還有Beta原有的高頻,在Quad上也找不到;Quad在最高的那個八度有點灰,缺乏生氣,這種“灰色”甚至低到6~8 KHz還略有可聞(不管怎麼擺都一樣)。Quad的低音不像Beta那樣延伸,她到了50 Hz以下就沒什麽東西了;中低頻的說服力也不夠,一些撥奏不像Beta那樣豐潤;低頻整體來說量感不夠,沒有什麽可以用身體“感受”的那種能量

 贊曰:平哉HP之立論,明知QuadHi-Fi上有所不及,仍能以State of the Art的觀點看出Quad有一些驚人的能力是其他喇叭所不能及的

Goldmund WT

就在裝Quad之前,我得到了一部Goldmund ST-4唱盤和直切臂系統來代替原有的Well Tempered唱盤。我先裝上了Spectral唱頭,以便和Well Tempered比較一番;Goldmund表現的令人驚訝,足以使冷靜的音響評論員嚇得啞口無言(HP總是冷靜的,而Harry則按順序喜歡香檳,清酒,Jack Daniel)。簡單地說,Goldmund呈現了低頻動態,力量及解析力。這使得Well Tempered聽起來在低頻處能量不足(也許這就是REG聽到的“亮”)。這情形把我震的不醒人事

 贊曰:Harry Pearson在平常是Harry Pearson,要評論時可就成了HPHP是永遠冷靜而且清醒的

Goldmund又呈現了Well Tempered所沒有的“聚焦”,每一件東西在音場裏都變得更清楚。Well Tempered在每一件東西的周圍都套上了“光環”,有點像太陽光在玻璃上反射成像的情形。Goldmund 整體音質完全不同,它不僅比較暗,同時又把所有的聲音凝聚起來。這是由於Goldmund低頻的表現嗎?也許是。這兩幅圖畫所表現的音樂景象竟是那麼的不同,真讓人坐立難安

光悅與Spactral

正當我坐立難安的同時,我想我應該提提Koetsu Model 80,這是Yoshiaki Sugano八十歲紀念唱頭,他做了八十個,有一個在我手上(沒有價錢標籤,據說定價由零售商決定的;在英國,這唱頭的價錢在同溫層之上)。我把Koetsu拿來和那五星上將Spactral比了一陣,結果你猜怎麼了?Koetsu的差別就像GoldmundWell Tempered的差別一樣,Koetsu非常的音樂性,豐潤,多汁(就像音樂應有的東西一樣)而且在極高頻充滿了細節,Spactral比起來瘦了,其他的比較會有專文評論,可是我想我說的會八九不離十。現在我們有了兩個令人畏懼的唱盤,兩個令人畏懼的唱頭;他們各自擁有驚人的音樂性卻又不相類似;以及我們的Quad(前面這個字也可讀成Martin-Logan,老BereridgeKLH-9,,,,,),和Infinity(可讀成WammMagnepan)。我們有了一些超級裝備,沒想到他們在音質上互不相似
也許我們應該決定哪一種聲音是最接近“音樂”的。但這個決定將會與時俱進,不是在于哪一種聲音在何時發現,而在于當時有些什麽樣的輿論

 贊曰:Where is the absolute s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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